无论过了多少年，中国武术界的人提起那一天还依然是心有余悸。

胜负既分，点到为止。

陈琛看着册子上的比赛规则，越发头疼的整个人趴在桌上。话不说明白你们会后悔的，居然只写了点到为止……某些人的点到为止和大多数人的理解完全不一样啊！

不像是过去那般民间打擂似的露天高台，今时的赛场用‘茶会’来形容大概更为合适。

这场景很容易让人想起旧时大户人家年下包场子的情景，围着中间原本该是用来唱曲说书的戏台子，楼上楼下找不出一个多余的座位。

楼上雅间里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任谁的名号提出来也是无人不知的。说是客气也好忌惮也罢，自然给名声在外的‘赤龙’也留了个位置，只是比赛临近开始，这位依旧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始终没露面。

风就坐在楼下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早早就占了相对清静的地方喝茶。这里离擂台有好一段距离，看不清台上的情形，自是没几个人会注意这边。

看不清倒也无妨，反正这台上的主角总归是他。

风就着几样点心喝了半盏茶，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里那支龙头生死签，光线有些阴暗，别说身边没人，就是有人，也不会去注意他手里的东西。

从不离身的龙头生死签，今天大概就用这一支也就够了。

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了下来，风抬眼看了看台上，一位中年男子似乎正说着什么。

不过是惯例的开场白，想也能猜出个大概。

风对此倒是没有半点兴趣，抬手续了杯茶，只等着开赛。

时至今日，风才有空听一听所谓的比赛规则。

自愿挑战，胜负既分，点到为止。

自愿挑战？风挑了眉，发出一声明显不屑的鼻音。好啊，我倒是想看看有几个人真敢上台挑战。

忽而一阵高声欢呼，风牵唇，视线沿着微微上挑的眼角瞥向正宣布大赛开始的男子。

似乎也是时候了。

指间转动着的签子停了下来。

“呯——！”

突如其来一声巨响，厅堂中高悬的木匾上被深深钉进一支金属器物。

像是冷水入油锅，会场刹时间爆发出各种各样嘈杂的议论和叫骂声，台上的男子连忙上前几步，试图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也好尽快恢复秩序。

“龙头生死签！”

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自语，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瞬间归于平静。

男子下意识回头看向楼上，有几位年纪较轻的男人已经耐不住起身，许是阅历尚浅，眉宇间带着明显不安的意味，而旁边那被预留的座位上，依旧是空着的。

风这才似是满意的将茶杯放回桌上，悠闲的起身。

难以分辨的速度，当人们侧目时，一抹张扬的赤色早已在擂台中央驻足。

不过是一位青年，掩着长衫，身型看起来说不上健壮，甚至有那么点瘦弱，幼细的长辫垂在身后，以及，在人们眼中格外陌生，且过于年轻的面庞。

“晚辈赤龙，今日特来向众位前辈讨教，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话音将落，衣摆旋而垂定，风起肘拱手，略略躬身。

“不知哪位前辈先来指教？”

半分谦语，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