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昨天没有看结局的HE甜党们今明两天的更新就不用看了嗯

“咕噜。”

无数看不出色彩的气泡扭曲着如一面巨大的网覆盖了上来。

纲吉记不清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在那些飘忽不定的气泡中看到了多少所谓的记忆，点点滴滴，最终破碎着化作这片赤色海水中的一部分。

他的意志力几近极限，这是他能够冲破的唯一一个还算完好的气泡。

Reborn站在齐腰深的水中，紧紧拥抱着风，就像他们无数次曾在彭格列中做过的那样。

他不知道那天独自一人等候在房间里的Reborn究竟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只知道，那天，风没能回来。

没有芯片的风没能收到来自系统的危险警告和撤离通知，他落入了整流池的驱动液中，在瞬间解体为分子。

什么都没有留下。

纲吉曾经以为自己敬爱的老师会需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接受这个消息，但事实上，Reborn只休息了三天便一如往日般开始了工作。

与意识海相同，平静的可怕。

每个人都在怀疑Reborn的冷静，却无人能真正看透他的心思，他掩饰的太过完美，直到他昏倒在自己的办公室时，人们才发现，严重的脑内死循环已经占用了他大脑80%的容量。

每一个彩色的气泡都是他固执的留在脑海内的片段，无论细小还是庞大，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视线所能触及到的每个角落，他跟风从相识至今的每个分分秒秒，就这么无限的分裂、复制、在他有限的大脑空间中无限循环。

如同失控的海水，席卷、吞噬空间中的一切。

直到死亡。

“老师……”

寂静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环绕在周围，纲吉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从水中一点点渗透他的衣服、皮肤，冰冷的温度随着血液流淌着浸透了每一根神经，只是堪堪淹没小腹的水面，却像是在深海之下，巨大的水压碾压着胸口和内脏，窒息般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

平和，不带一丝波澜，似是往日坐在教室中一贯沉稳，却又夹杂了些许陌生的温柔的嗓音，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回答，Reborn的手指自风的长发间滑下，停留在他的腰背，继续纠缠那被水黏腻在身上的发丝。

我知道，风已经死了。

这是我固执的回忆，不断往复，固执的欺骗。

一切都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一直都知道。

越来越多的气泡组成了浪花中的泡沫，海水从破碎的缺口里渗进去，湿润了所有回忆的场景。

“可是……”纲吉有那么一会不知该如何继续，可是什么？你始终都知道真相但依然任由自己的大脑被这些错误的程序侵占，简直就像是……

自杀。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那可是Reborn，那个仿佛没有任何弱点，时时刻刻都沉着而又冷静的，伟大的‘蝴蝶’。

冰冷的水面沿着他衣服的纹路攀上了胸口，他打了个寒颤，停滞的大脑才终于回想起自己的工作。

“你该活下去，还有很多人在等你。”

水流压迫着胸腔将略带沙哑的句子从肺内挤了出来，纲吉感觉自己就要被水中的暗流卷入，他脚下轻飘飘的踩不稳地面，每一步都因为巨大的水流阻力而显得艰难。

“抓住我，跟我离开这里，Reborn！”

他拼命伸出的手在波动的海面上摇摆不定，却坚持的向前探出，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看到Reborn牵起了唇角。

陌生而又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