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ter 17 名为7³的世界

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抱着一摞新数据走进生化实验室，将手中的资料放在‘待分析’的分类下，径直走向还拿着试管的茶发少女。

“宫野小姐，雾守大人在会客室，指明要见你。”

“知道了。”小哀……或许应该叫宫野志保，被科普过彭格列人员等级制度的志保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雾守……雾之守护者么？既然是传闻中地位仅次于教父的七名守护者之一，就绝对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轻车熟路的端着咖啡杯走进会客室，在看到对方后嘴角一抽，鲜有的用了疑问语气，“你是……库洛姆·髑髅？”

“是的，宫野小姐，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库洛姆浅笑着点点头，“自我介绍一下，彭格列十代第二位雾之守护者，库洛姆·髑髅。”

“我是不是该夸奖你们领导班子年轻有活力？”志保恢复了平静，“没想到如此柔弱还容易脸红害羞的少女会是黑手党高层，真是好演技。”

“……我不太会演戏，爱脸红是天生的。”库洛姆避开她的视线，脸颊上又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她搬出一个纸箱推到对方面前，“给灰原哀的告别礼物。”

志保抿一口咖啡，自嘲的笑笑，“既然我都恢复了原样，灰原哀也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她直接盖上纸箱的盖子，“你今天来不会就为了给我这个吧？”

“当然这个只是顺便，主要是Boss让我来问问Reborn先生要的那个东西怎么样了。”库洛姆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进展缓慢。”志保淡然的回答，“我们分析了技术开发局所有人员的和300份随机抽取的普通人的员细胞样本，发现我和威尔帝的细胞存在明显异常，主要问题在ATP和细胞核，另外生物电位也有异常。”

“……抱歉，我不像岚之守护者那么学术，能否说明白一点？”库洛姆嘴角略有抽搐，生物化学什么的，可不在黑手党日常学习的范围内。

“简单来说就是细胞核内部发生了罕见的有方向性变异，导致在接触到某种——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非7³射线时ADP与ATP间的转化、蛋白质合成以及神经信息传导受到阻碍，具体生理表现就是失去行动能力，如果时间较长组织器官将出现衰竭，甚至有可能导致死亡。不过我的生物电位能够正常变化，可能跟威尔帝说的什么诅咒不完全有关。”志保看着对方明显已经凌乱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总之这属于基因变异，具有不确定性，想要人为逆转的可能性接近于0，很难研制药物，所以进展并不乐观，明白了吗？”

“嗯……那个，没有解决办法吗？”库洛姆皱眉。

“有限时24小时的暂时性药物，主要是作用于神经系统，使大脑对身体状况产生假象，也因此对神经系统会有点滞后的副作用，斯帕纳他们也研制出了防非7³射线的特殊材料。”她说着掏出一个小药瓶，“还没有批量生产，这是第一次的成品，不过要用的话小心会头疼或者其它不良反应。”

“好的，那个关于新型材料的问题我会亲自去找斯帕纳谈。”库洛姆语毕正欲起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坐回去，“宫野小姐，你也适应一周了，请问你愿意加入彭格列吗？”

志保喝咖啡的动作顿了一下，反问，“难道我现在没有加入吗？”

“你和威尔帝先生一样只是编外人员，按规定等完成手头任务就可以离开。”库洛姆解释道。

“离开？”她轻声一笑，“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黑手党能让了解内情的所谓编外人员活着离开？”

“威尔帝先生作为彩虹之子如果他想要保持中立我们也无权干涉，至于你身上有D·斯佩多先生附加的幻术，是无法向其他人透露我们情报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对你并不戒备的原因。”库洛姆解释着取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这是彭格列技术开发局的统一指环，威尔第先生对你的检查显示你拥有雾属性的波动，不过你是技术人员不是战力，这枚指环的等级并不高，我们也并不鼓励你使用指环。如果你真心愿意加入我们，只要戴上这枚指环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志保并没有接过盒子，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双手环胸强硬的甩出一句话，“我要求见教父。”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库洛姆愣了一下，将盒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说，“你已经见过了，我们的‘大空’。”

大空……？难道是……志保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穿着橙色衬衫的少年的身影，总是挂在似乎是经过训练的标准微笑，棕色的眸子里却是毫无掩饰的温暖，被大侦探重点怀疑的奇怪少年。

“你是说泽田……”她不由开口。

库洛姆食指贴在唇间，小幅度点头，“我想宫野小姐应该明白哪些部分属于保密的范围。”她说着瞥了眼门外，“就算在整个技术开发局，知道Boss身份的，加上你和威尔帝先生才不过四个人而已。”

志保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起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质指环，中央镶着靛青色的宝石，纹着彭格列的家徽。她取出指环，毫不犹豫的套在左手中指上。

“宫野小姐你这是……”库洛姆有些吃惊于她过于迅速的回应，“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

“我暂时还不聋。”志保嘴角勾起一丝略带玩味的笑容，“我很好奇如此天真的教父能在里世界的霸主位置上坐到何时，加入你们就算是打发时间好了。”

比起相对悠闲的意大利生活，东京的日子看起来要忙碌的多。

“呼……”茱蒂瘫在办公桌上，长吁一口气。连续30多个小时加班没合眼果然要折寿！话说明明同样是加班，而且还比自己多了5、6个小时，为什么他们三个看上去不仅毫无倦意反而还个个神采奕奕的？！重点是为什么我们都在加班某些家伙却可以去睡觉？！

“风受过伤，多休息一会也可以理解吧。”Reborn端起咖啡壶给自己又添了一杯黑咖啡，微微顶起帽檐，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当然，风先生身体不适的话应该多休息。”虽然不相信什么读心术之类玄而又玄的东西，但她不得不承认Reborn猜人心思的确很准。茱蒂内心欲哭无泪。

风受的那些伤当天就痊愈了！分明是他不适应加班你才让他去休息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不带你这样宠老婆的！可乐尼洛和拉尔一并向他投去鄙视的目光。

我就是宠风你们管得着吗？Reborn回复两人一个十分欠揍的笑容。

“我们这样得找到什么时候？我已经看这些录像带加文件看了快40小时了kora！”可乐尼洛把刚看完的一份文件扔到堆成小山的‘已阅’区域内。

“这已经是缩小到案发现场中心向外三个路段范围内的监控和目击材料了，赶快把你桌上那些看完，昨天还有新送到的，我记得是在……”拉尔四处张望了一下，指指斜对面几张堆满文件的桌子，“应该是那些。”

“……毒蛇那家伙怎么还不来kora！”再不来我就去买个加农炮轰了瓦利安的财政部！

“嘭！”一声巨响门差点被砸开，茱蒂在看到门外那个穿着靛青色袍子的陌生人时立刻提高了警惕，看不见脸也辨不清性别，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对方似乎怨念颇深。

“Reborn！这跟你说的不一样！”玛蒙一指头戳向自己身后，“为什么他也在这里！我是来赚外快的不是来听说教的！”

“……我只是想说明一下钱不是万能的。”还站在门外的风表示十分无辜。

“酬劳翻倍。”Reborn一句话堵住玛蒙的嘴，反正也不是他掏钱。他说完起身看向风，“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一直五点起床，正好碰到詹姆斯先生和玛蒙就一起过来了。”风侧身让出身后的詹姆斯。

Reborn挑了下眼角，“怎么，有新情况？”

“你说得对，我已经同意了跟日本警方的合作。”詹姆斯以手势示意茱蒂先不要插话，“警视厅接到匿名举报，说Dionysus和意大利的黑手党将有一场重要的毒品交易，时间就在今晚。”

Reborn抬帽子的动作慢了一拍，“今晚？”

“警视厅马上要举行讨论会，部署今晚的行动，让我们也参加，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由Reborn先生负责比较合适。”詹姆斯说。

带着老茧的手指划过耳垂上的通讯器，意大利男人特有的迷人声线蓦地在纲吉耳边响起，“没问题，既然警视厅今晚（重音）要和FBI合作，那我们现在就去。”

今……晚？！等等！不是说好帮我瞒住FBI直到恭弥和骸完成任务的吗！Reborn你又搞什么鬼！

纲吉“哐”一声把手中的托盘摔在桌上，结果理所当然的换来了老板的怒吼，他连忙赔礼道歉才让自己免于被开除的命运。他内心翻了个白眼，动动手指接通了云雀和六道骸的线路，保持着四人的通讯，但不等到讨论会开始，他就为自己的这个行为后悔了……

“……云雀先生？”显然是高木看到风之后惊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老板我拉肚子去下厕所！”纲吉放下手里的工作一个箭步冲进厕所。

“kufufufu，看来又有人看到我们敬爱的委员长大人cosplay的样子了。”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出六道骸荡漾的笑容。

“骸你别火上浇油！”纲吉压低了声音，“恭弥你先忍耐一下晚上就可以咬杀了！”

“哼。”意义不明的一个鼻音。

“如果你是指我那个蠢徒弟的朋友，我不记得他有扎辫子穿唐装的习惯。”Reborn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沉，“我家风看上去很像面瘫吗。”不容置疑的陈述句，大有‘看好了再敢认错老子就一枪崩了你’的意味。

不对风先生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纲吉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莫非这就是恭弥上次说的Reborn要忙的事？他很认真地开始考虑下次见到风的时候要不要改口叫‘师母’，也许Reborn会高兴一些说不定还能免去裸奔的悲剧。

“我想时间紧迫有些题外话不妨以后再说。”Reborn把佐藤还未提出的疑问堵了回去。

“咳咳。”目暮警部清了清喉咙，“佐藤，你先把匿名电话的情况讲一下。”

“是。”佐藤起身，经过话筒的效果她的声音在通讯器中也同样清晰，“我们在昨天晚上9点30分接到匿名电话，对方称有一名为Dionysus的黑帮组织将于今夜零点左右在油槽码头进行毒品交易，人数或超过百人，很可能持有武器，我们已经做好了部分部属，调动东京境内特警……”

“等等。”Reborn打断她的发言，“这个消息可靠吗？”

佐藤看了眼目暮警部，在对方点头示意后才回答，“对方使用的是公用电话，身份和信息的真伪都无法确认。”

“百人……你们想出动多少警力与之抗衡？”Reborn略带玩味的问。

“Reborn先生大可有话直说。”目暮警部示意佐藤坐下。

“中国有个成语叫‘声东击西’，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风坐在Reborn旁边笑得一脸温和以证明自己和云雀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你们在学校里就没学过什么叫怀疑吗？”拉尔的教官之血沸腾起来，一巴掌拍案而起，“你们把人手都派过去万一对方借机袭击警视厅怎么办！”

“拉尔你别激动kora！”可乐尼洛连忙把她拉住，虽然付出了一巴掌的代价，但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局面。

“我们当然不会轻信这个电话，所以才求助FBI请Reborn先生来。”目暮警部冷静的回答，同时按动手中的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地图。

高木拿起激光灯在屏幕上全出两个位置，“油槽码头和警视厅相隔甚远，如果对方真有此意我们很难对抗。”

“Reborn先生有何高见？”目暮警部问。

“匿名信那边当然还是要继续追查下去，不过我觉得希望不大。至于交易……区区毒品交易，利润虽大，但交易的货品通常不会太多，出动这么多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匿名信所言非虚，我个人倾向于这是场军火交易。” Reborn轻笑着顶顶帽檐，“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们，特警待命，油槽码头就由我们负责。”

目暮警部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不用特警的话只凭刑警可能力量上……”

“我是说‘我们负责’，‘我们’就够了。”Reborn抬眼看向高木，“把油槽码头的地图放大。”

“唉？是！”高木按下遥控器。

Reborn摘下桌上的激光笔，“油槽码头的南面和东面临海，如果如电话中所说是与意大利黑手党进行交易的话应该是采用水路，所以在码头交易的可信度还是比较大的。南面虽然船只较多，但是仓库和集装箱密布，从地形上来说便于隐藏，这里应该是重点位置，由我亲自把守。”他说着看向风。

“乐意效劳。”风淡然一笑。

“那么我和风负责南面，玛蒙、拉尔和可乐尼洛负责东面。”Reborn甩手将激光笔扔回桌上，“目暮警部，如果你执意要派遣部下跟我们一同行动的话最好不要超过三个，我们几个多少有卧底经验，作战时动作比较快，动起手来敌我难辨，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

“等一下Reborn，”可乐尼洛突然插嘴，“东面敌人不多我和拉尔就够了kora！”

“我不去南面听人唠叨！”玛蒙立刻抗议。

“让她在东面吧，反正在哪边都是电灯泡。”拉尔一把拽下可乐尼洛，明显也有些不爽，但还是明白幻术师的重要性，“Reborn，你们俩应该没问题吧？”

言外之意，你们俩不用幻术师？

“占尽天时，也许今晚会多云下雾帮我们掩护一下。”蠢纲派了云雀和六道骸在南面，幻术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

“这太危险了，至少人数上要旗鼓相当吧。”高木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完全忘记了某人撂倒26个持枪歹徒的事实。

“既然Reborn先生有自信，那么我们也该相信你们。目暮警部，”佐藤举手示意，“我申请跟随。”

“唉？”高木愣了一下也紧接着举手，“我也去！”

“白鸟，这次你们三个跟着Reborn先生，注意安全。”目暮警部关上了大屏幕，“几位到小会议室去讨论一下具体计划，其他人可以散会了。”

会议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刚刚从自动售货机买了罐装咖啡的年轻女警礼貌地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美智子？你不是说今天要请假吗？”千叶警官疑惑的问。

“对啊，可是想着至少等到会议结束才能安心。”被称作美智子的女警抿唇微笑，“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再见。”

跳跃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刚走出会议室的Reborn瞥了眼她离开的方向，压下帽檐。那个女人，好像戴了通讯接收器。

纤细的手指揭开耳后薄薄的面具，露出她原本具有欧洲特征的五官，闪着耀眼光泽的金色卷发代替了黑色的短发，打火机冒出蓝色的火苗，点燃了她手中的女士香烟，一缕轻烟在车内扩散。

“看来计划很顺利，莉莉丝夫人……不，”坐在驾驶座上的远程勾起嘴角，回头看向她，“现在应该叫你贝尔摩德。”

“不会有人会想到雾属性术士竟然用这么古老的方式变装。”清冷的声线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响起，淡铂金色长发上的帽子低低的压下，遮住他表情。

“小瞧对手是会吃亏的，琴酒。”贝尔摩德吐出一口烟气，“东西呢？”

“已经放好了。”回答的是远程，他发动汽车，“去哪？”

“那就老地方，”贝尔摩德半眯着眼睛，斜靠进柔软的座椅里，笑容和语气里都带了些慵懒的意味，“上台前先来一杯。”

“那我就拭目以待，克丽丝·温亚德的现场表演。”远程转动方向盘，黑色的车划过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