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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3 意大利主战场

三天前，斯库瓦罗发现了一件悲剧的事实，他似乎已经成了整个瓦利安的老妈子。

同时，斯库瓦罗发现一件更悲剧的事实，那就是他是最后一个发现这个事实的人。

自从玛蒙被某个因为身体恢复而气场整整长了不止一倍的门外顾问一个电话叫到日本去以后，斯库瓦罗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从总部送来的赔偿通知书了。

这次的任务奖金又要用来贴补账单了……

“斯库瓦罗作战队长！”门外第四次传来了属下慌张的声音，“Boss大人又把午餐……”

“哈？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斯库瓦罗猛地回头，连带着大手一挥差点削了桌角，“你给我告诉他，他要是再因为‘看上去不好吃’这种理由把午餐扔出去……”

“报告斯库瓦罗作战队长，”对方欲哭无泪的打断他，“Boss大人他扔出去的是做午餐的厨子！”

“嘭”的一声巨响，瓦利安总部的城堡几乎颤了几颤，几个窝在角落里的底层小成员淡然的将数量不同的筹码扔进地上的圆圈里。

据说斯库瓦罗发现这个秘密小赌场的时候，那个写着“Boss大人用午餐砸墙”的圆圈里只散落着几个筹码，而另一个“Boss大人用作战队长抡墙”的圆圈里已经摞成了一坨，至少他是这么形容的。

当然，至于斯库瓦罗是“被Xanxus抡墙出一个洞才倒在隔壁然后偶然发现了这个赌局”这件事，我们暂且不予评论。

斯库瓦罗曾经认为自己只是个武力值和上进心强一点的普通人类，但是在瓦利安待过一段时间以后，他发现在这群神经病里自己才像个神经病，而更让他郁闷的是，现在连外面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像是在看神经病。

不要问他为什么突然开始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是的就是那个该死的任务书。

今天是个对于瓦利安来说具有历史意义的日子，因为瓦利安也终于接到了“与Mephisto家族进行亲切友好交谈（只威逼不利诱）”这样正常到不忍直视的任务，当然括弧里的内容是斯库瓦罗自己加上去的。

斯库瓦罗正在思索如何能让Xanxus这个神经病（真）坐在除餐桌以外的桌子前。

这根本不科学好吧！

如果纲吉在的话一定会一边掀掉这里唯一一张完好的桌子一边这么说。

果然彭格列现在是没人可用了么……

斯库瓦罗不会知道这种明显是恶趣味的命令出自Reborn之手。

镜头回到现在，号称在夏威夷享受日光浴的白马早早飞往了意大利这个所有事件中出镜率最高的国家。

理由很简单，他想要面见那位传说中“彩虹财团”的董事长。

于是意大利西西里的民众有幸看到一个混血少年拿着大空彩虹之子明显被处理过的照片在街头寻人。去掉夸张的衣着，换上平常的服饰，尽管如此，能够认出位大人物的人不在少数，但很不幸的，白马除了能得出这些人在说谎以外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抱歉，我妹妹走丢了，请问你见过这个孩子吗？”白马将目光投向更加好说话的对象，一个看上去也就国中生年纪，戴着青蛙造型帽子坐在甜品店阳伞下的少年。

“……”回应他的是一双碧色的死鱼眼。

“呃……小弟弟？”白马的嘴角有一丝抽搐，被那种面无表情的脸盯着浑身不自在，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再次询问，“你有见过这个孩子吗？”

“me想吃那个。”少年默默的指指橱窗里的黑森林蛋糕。

白马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打算换一个目标。

“me不认识尤尼哦。”毫无波澜起伏的语调，成功的让白马停住了脚步。

好吧这大概是最后的机会了。白马坐在那个少年对面，吩咐侍者送上一份黑森林蛋糕。他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少年，绝对称得上是清秀的面容，穿着类似制服，但又不是校服的套装，还有那个帽子……十分可疑！

总之配上他那副面无表情的脸真的到处都是疑点！

有时候白马有种这个孩子是个哑巴的错觉。当然，事实证明第一印象不可信。

“你说的这个尤尼……”白马顿了一下，改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白马几乎放弃得到回答的时候，这个少年像是才听到他的问题似的歪头，吐出一个单词，“弗兰。”

“弗兰是吗，你认识这个人对吧？”白马单刀直入。

“……”弗兰默默扭过头，用手托住他巨大的青蛙帽子，依旧是完全没有起伏的声调，甚至连表情变化都没有，所以白马不会想到他能吐出这样的句子，“来人啊，有怪蜀黍拐卖小正太啦……”

“等等！”白马立即起身捂住他的嘴，“好吧我们换一个话题。”

黑森林蛋糕适时地被送了上来，暂时化解了白马的尴尬，他坐回椅子上，无奈的打算先从普通的话题入手，“你在等人吗？”

“大嗓门老妈被臭脾气老爸抡墙，me被抡墙会坏掉的。”弗兰淡定的撂下一句就开始全身心投入到蛋糕中，几乎是用吞的把蛋糕往嘴里塞。

抱歉风太大我没听清楚，白马呆滞了几分钟用来消化弗兰的回答，但最后以消化不良而告终，只能把弗兰定义为“饱受家庭不和谐而产生心理疾病的可怜少年”。

少年没有人教过你这么单纯在西西里是混不下去的么？

趁着白马发呆的时候，弗兰已经风卷残云般解决了自己的蛋糕。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个孩子的事了吗？”白马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

“me说过me不认识她。”弗兰舔干净自己的叉子，嘴部肌肉归于平和。

“可你刚才说她叫尤尼。”白马刻意咬重了最后一个词。

“唉me这样说过吗，me被起司边边砸到过头可能失忆了。”弗兰一副无辜，当然这只是白马的感觉，因为对方的面部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这谁家的熊孩子啊赶紧领走！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白马内心的呐喊，街角里走出一个跟弗兰穿着同款制服的金发少年，与弗兰那张一看就天生有缺陷后天还没努力过的面瘫脸截然相反，他脸上挂着简直能给牙膏做广告的诡异笑容，微卷的头发遮住眼睛，头上还歪着一个王冠。

“xixixi，臭青蛙也能找到食物啊。”看到弗兰面前的空盘子，他丝毫没有惊讶的反应。

“me靠的是魅力，这个要拐骗彩虹小姑娘的怪蜀黍是自愿请me吃饭的。”弗兰稍停顿了一下，“啊，me什么都没有说哦，me不知道什么彩虹小姑娘哦。”

“你已经说出来了，笨蛋青蛙！”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插进了弗兰脑门部位的帽子。

“me疼的要流眼泪了，me要向长毛队长告状。”弗兰蹲在地上，但从表情看没有一点疼的样子。

“在作战队长凑够伙食费之前，王子想吃青蛙。”他一把拽过弗兰的衣领，无视旁边表情抽搐的白马，拖着对方径直离开。

请问，现在有人能给他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白马默默抬头注视苍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在空白的地方画了一个青蛙头，还特地注上了弗兰的名字。

总之，先把这些可疑的家伙记下来吧。

这个本子上已经零零碎碎的记了几页，但多数都是从新一哪里听来的，白马自己并没有多少线索。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某一页上，角落里记着几个他之前几乎从未注意过的文字。

“年幼的彩虹之子”。

白马隐约记得新一说起过“彩虹之子”是流传于黑手党间的传说，他本来并不在意这个看似无用的细节，但他却联想到了弗兰刚刚说过的话。

“彩虹小姑娘”。

白马从笔记本的外套中抽出没有经过修改的截图照片，虽然他已经确定这个女孩与黑手党脱不了干系，但他怎么也看不出一个女孩能跟“传说”扯上关系。

侍者送上了一杯咖啡，白马这才想起自己点过餐。他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目光却被侍者无名指上的小饰物所吸引。

那是一枚镶着小巧钻石的银质戒指，价位不高，符合她的年龄和收入水平。

当然，白马在意的并不是这枚戒指，但太多的线索交汇在了这个本该寻常的东西上，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求证般翻到新一整理的颜色与天气对照表，如他所料，七种都是彩虹的颜色。现在他有理由相信戒指盒彩虹在黑手党中有特殊的意义。

说起来，弗兰和那个金发少年也都带着戒指，不过没有镶嵌宝石，而是写着一个单词。

Varia，这是个意大利单词。

也许是某个组织的名字。他们也是黑手党？或者说这是意大利最普通不过的团体标志？

白马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两人，觉得有必要去打听一下附近是不是有个叫Varia的精神病院。

从某种角度来说，“精神病院”这个词意外的贴切。

同时罹患中二症和狂躁症的Boss刚刚把一个酒杯砸碎在对面的窗户上。

而患有面部肌肉萎缩的二人组在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时便识趣的退了出去，但马上被另一个声音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家伙们~我准备了晚餐哟~”路斯利亚扭动着他一点都不纤细的腰，翘起小拇指向两人靠近。

“你在干什么？”贝尔收敛了恶趣味的笑容，看向正努力把制服外套长袖挽上去的弗兰。

“啊咧，晚餐不是小炒鸡皮疙瘩吗？”弗兰抬起胳膊，不过他小细胳膊上那一层密密麻麻的东西是不是幻觉就不得而知了。

“哐当！”似乎是什么家具被撞倒的声音。

“哗啦！”路斯利亚的脸绿了一片，显然他好不容易才扣出钱凑了一桌晚餐已经变成了一堆碎片。

“嘭！”这个不用猜了，因为斯库瓦罗已经连人带门板被一起撞倒了走廊的墙上。

“喂！混蛋Boss你给我听人讲话！！”义肢上的长剑削去了手边仅剩一半的门框，银色长发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恰巧避开剑锋，斯库瓦罗一脚踹开门板的残骸，怒气值MAX的冲进原本门的位置。

“其实me还没有吃饱，”弗兰抖了抖自己的胳膊，幻觉形成的细小颗粒从皮肤上脱落，“来小炒鸡皮疙瘩……”

话音未落，一把银质的小刀正中他的帽子，“xixixi。可是王子更想吃小炒青蛙肉。”

“这可不行，”出乎意料的，路斯利亚拍了拍弗兰的青蛙帽，“小弗兰才十二岁还没成年呢~”

“啊咧，难道你们不知道那边那个王子（伪）是个恋童癖吗。”弗兰理所当然的像路斯利亚比了个gj的手势。

“闭嘴！臭青蛙！”贝尔投出一把小刀，但它却绕过了弗兰的帽子，插进残破的墙面，顺带着掉下两块墙皮。

估计能以斯库瓦罗的大嗓门和疑似拆迁的声响为背景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拆房的，也就只有瓦利安高层的这群奇葩了。

噪音突然停止，这并不少见，不过不以斯库瓦罗被抡墙为结局就非常罕见了。

鬼才知道他们亲爱的作战队长是怎么说服Xanxus的，但结局就是三天后的谈判桌上终于不缺人了。他整了整有些凌乱还蒙着一层薄灰的外套，还要趁着剩余的时间提前去查看一下谈判场地。

白马将自己的推理用隐晦的文字稍作整理便发送给了新一，犹豫了一下，把弗兰的事也简单补充进去，着部分算不上是线索，只能勉强说是作为侦探的直觉罢了。

街边路灯亮起的时候白马草草结束了自己的晚餐，行人比起下午时由又少了些，他起身准备回酒店，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影迅速消失在人流中，白马下意识的追了上去，他在意大利并没有什么熟识的人，这让他对那人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

白马走过两个路口才又看到对方，一个身材高挑，有着银色长发的青年，在他记忆中他不认识类似的人物，但他马上意识到，那种熟悉感并非源于那个青年，而是来自那件外套。

看不出职业特征的制服，与弗兰的外套明显是同一系列。

白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他看不到那人的脸，无法判断他是不是跟弗兰和那个金发少年一样面部表情有障碍，而且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人走进了他所暂住的酒店。

请原谅老天爷就是喜欢在巧合上找点乐子。

斯库瓦罗没有迟钝到被人跟踪一路还没发觉，作为暗杀部队的作战队长，他对杀气格外敏感，也正因为他没从对方身上觉察到敌意，干脆就把他交给旁人解决，不再理睬。

白马还不知道自己被人鄙视了，依旧专注于跟踪的行为。

斯库瓦罗走进电梯里，白马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在休息处拿起一本杂志装作翻阅的样子，余光瞥见另外两个人走进电梯，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刚刚从前台取走了17层房间的房卡。

电梯开始上升，指示灯在17处亮起，随后继续上升到24层。

白马放下手里的杂志，等到两台电梯都落回1层，确认对方没有再乘坐电梯后便走了进去，按下24的按钮。

这次电梯里只有白马一个人，安静的让人发毛，时间也显得异常漫长。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并不是错觉，相比电梯平时的上升速度的确是太慢了。他抬头打算看看是否是自己按错了楼层，却看到的右上角的指示数字早已经超过了24，而下面的楼层按钮全部是暗淡的，不仅如此，指示数字突破了三位数，小小的显示屏里填满了乱码。

“唉，这不是下午那个怪蜀黍吗。”毫无波澜的声音此刻在封闭的电梯里回荡出一种诡异的气氛。

白马猛地转身后退几步差点扭到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正在上升的电梯怎么可能让人进入，这个奇怪的家伙肯定是一开始就用什么手法藏在里面了。

“me一直都在啊，啊，me忘记刚才你看不到me了。”弗兰的话印证了白马的猜测，但他接下来的动作让白马嘴角肌肉抽搐了一下。

只见弗兰从外套里掏出一个类似于无线耳麦的东西，若无旁人的举起一个完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小型喇叭对准麦克，“啊，啊，测试，测试，斯库瓦罗作战队长，斯库瓦罗……”

“少废话给我干活去！！”一声怒吼打断了他的话，白马立即堵上耳朵却依然有种鼓膜破裂的错觉。

“啊，挂掉了。”弗兰毫不介意的将耳麦塞回口袋里，又开始四处摸索着什么，“啊咧，me的指环哪去了？”

白马听到“指环”这个词像按了开关似的立马抬起头，也不管自己还在“嗡嗡”作响的耳朵，脱口而出，“什么指环？”

“指环就是指环啊，”弗兰终于将一枚刻有“666”字样的银色指环套在手指上，微微握拳，靛青色的火焰骤然升起，他还不忘淡定的补充一句，“普通的。”

普通你妹啊这玩意儿是打火机的吗？！

白马觉得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一定会看到自己扭曲成一团的脸，原来自己纠结这么长时间的东西真的是个打火机吗？！不，如果这是真相他宁可一头撞死……

“嗯……消除目标记忆，”弗兰捏着一张被揉搓到不忍直视的小纸条，“这么简单me就有饭吃了唉。”

……原来我就值一顿饭的吗？！

这是等白马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回荡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饭……？白马看着浅棕色的天花板被晨光染上一层暖意。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跟吃饭有关么？

白马摸出自己随身的记录本，没什么明显的问题，只是仔细观察才能看到隐蔽的撕痕，他皱起眉，解锁手机屏，上面还留有昨天的邮件和通话记录，他仔细查看了一遍，确信没什么异常。

“嗡嗡”手机突然振动，屏幕上出现一条未读邮件提示。

【你尽快回来，昨天的事我面谈，一切小心。From工藤】

等等……昨天？白马愣愣的看着手机，昨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