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像是咒语般,无论Reborn尽了多少努力让自己大脑中的那片海面多么平静,也总无法抑制的在此时泛起波澜。
风又站在窗外,一如往日那样。
“你好像有事想说?”风的声音先一步从听筒中传出。
Reborn似是一愣,下意识将视线移至玻璃上的倒影,他脸上依旧是平日里平静到冷漠的神情。
“嗯。”明明在脑袋里想好了一整套否定的说辞,自己的身体却用一个代表肯定的鼻音打破了他努力维持的假象。
“需要我帮忙吗?”风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问句,尽管他马上意识到,如果对方提出什么要求,以他的能力可能根本做不到。
“他们说,有个机会能让我出去。”Reborn的声音很轻,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这句话的分量,“参加评议需要一个保荐人,可我没有亲人。”
“……你是说,你可以离开这里?”风脸上温和的微笑鲜有的被惊异的神色所打破,他甚至没有等对方确认便陷入连珠炮一般的承诺,“这没当然没问题,你早该从这里出去了,我会帮你找保荐人,正巧我工作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些……”
“我不是说这个。”Reborn打断了他美好的幻想,“你希望我出去?”
哪怕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你?
风听不到对方没能说出口的另一个问题,但他仍然能从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里看出与欣喜和兴奋截然不同的东西,他似是叹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柔和了些,“你不该待在这里,Reborn。”
“彭格列也许是个更严格的地方,或许……”Reborn略显单薄的唇紧紧抿在一起,在牙齿的压迫下泛出病态的苍白,“你不能像现在这样来看我。”
“……”
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一时呆愣在原地,握在听筒上的手指僵硬的颤动着,但很快便恢复了那种令人安心的笑容,“你该有更好的生活。”
而我给不了你什么。
“至少,”风手指划在玻璃上,毫无意义的线条更像是为了掩饰某种莫名的想法,“先从这里出来。”
“可你不愿做我的保荐人。”如同被什么狠狠碾压过喉头,Reborn听到了自己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幼稚到简直像是小孩子赌气的行为。
“月球系统里没我的资料,Reborn。”风避开他过于专注的视线,“总之我会帮你找个保荐人……”
“嘭!”
Reborn大力拍在玻璃上,这里是修正所,这种程度的噪音不足以引起工作人员的注意,但足够让对面的人移回全部注意力。
“我喜欢你,风。”
无处宣泄的情绪如同洪水般涌进他的意识海,在封闭的屏蔽室里翻涌起浪潮,却只能拍打在厚厚的玻璃上,不带一丝痕迹的顺着窗子流下。
但风看不到那疯狂的海浪,事实上,谁都看不到。
“抱歉……你说什么?”这个问句刚出口风就后悔了,他明明听到了Reborn在说什么,听的一清二楚,而这个问句对他而言不过是种可笑的拖延,所以几乎是马上,他有些忙乱的解释道,“不,我不是说没听清楚,其实,我只是……”
有点高兴。
风被这个突然蹦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张了张嘴,但这几个字却卡在喉咙里,像是堵塞了咽喉般憋红了他的耳根。
“我爱你,风。”
Reborn又重复了一遍,极认真的让自己的唇齿咬清每一个音节,并且巧妙的修改了用词。
在修正所19年枯燥的时光使他找不出多少华丽的辞藻,他所用的都只是最简单的字眼,直白到让人无法回避它们所蕴含的意义。
Reborn的手掌就贴在玻璃上,风看到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作出了动作。
“我知道,”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柔和,平静的可怕,“我也爱你,Reborn。”
两人的手掌和额头都隔着厚厚的玻璃,他们没能做到十指交握的浪漫,而只是那么简单的,贴在一起。
冰冷,却又美好的不愿结束PS;
我在写这篇的时候满脑袋都在想
两人只有过一次简单身体接触的人在整整一年里隔着玻璃连手都没碰过
这种情况要肿么告白啊!!!!
好吧于是挤牙膏的后果就是……嗯总之我写出来了……